[朱白]他是龙（中之三）
·rps，一直很想写的pa。
·AU，《他是龙》，电影改编。
·性感龙哥，在线点火。（字面意义）
13
海岛不愧为海岛，虽然偏远，但水产着实丰富。
白宇看着大礁石旁成小山状的鱼群暗暗咂舌，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惊叹的原因似乎是……
“哎龙哥，你们龙原来不是’唰’地飞起来，’嗖’地掠过海面，然后’吧’地一下直接叼了鱼就吞啊！还囤起来！”
走在前面的朱一龙闻言转过半个身子，在白宇不停使用拟声词的时候笑出了声。他点点头，算是对人最后小半句话的认可，开口却是十分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
“……好可爱啊。”
于是白骑士又陷入了跟不上龙思维的窘境。
“这里周围的鱼群也有存在时间。”朱一龙从鱼堆旁边扯过一面原始感扑面而来的藤网，一边将几条肥美的、白宇见都没见过的大鱼拎到网内兜好，一边慢慢地就着前一个被自己岔开的话题进行解释，“小时候经历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下着雪，没有鱼吃。树上不长果子，什么都没有。所以再醒来的时候，就知道要把鱼囤起来了。”
白宇把这段话在脑海中粗略地过滤一遍，知道了他说的是寒冷的冬季。但书上明明说巨龙居住的岛屿四季如春啊——他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史书不可全信。不过很长一段时间没吃东西……然后就睡了？
龙也冬眠啊？
“哦……嘶，那这个岛也分春夏秋冬？”
最后他还是决定先问与生活有关的环境问题。不料面前的龙却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不，和你们人类的季节不一样。”
人形的龙先生把铺满鲜鱼的藤网铺到地上，自己盘腿落坐后递了条鱼过来。
“原本这里的季节是没有规律的。“
白宇下意识接过鱼来，捕捉到这句话中的一个重点——
“哎！！”
……然后鱼就在骑士先生的掌心中蹦哒着翻了个面。
白宇一个哆嗦把活鱼扔回了藤网上，他惊愕地抬起头来，就见对面白白净净的青年正分别捏着鱼头和鱼尾把嘴往鱼鳍上凑。这一刻，鱼的恐惧与不安成功地透过那颗白花花的眼睛传到了人类的神经中枢，白宇脑海中甚至跳出了这位人畜无害的下凡天仙一口下去青汁四溅还抬着眼睛问你怎么不吃的诡异画面。他来不及多想，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掌拍掉朱一龙手中拿得好好的鱼，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呼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得宛如刚拯救完世界。
刚才有什么话题早就不重要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可是让仙子摆脱怪兽的生活方式。
“……”朱一龙疑惑不解地直盯白宇的眼睛，问出的问句却是软软糯糯的，“你干什么。”那个么字被他念得很轻很柔，接近了“嘛”的咬字，还牵了点微哑的喉音。白宇一时间觉得自己在大中午莫名其妙地被撒了个娇，起因仅仅是拍掉了对方手中的一条鱼。
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维模式。
白骑士用手背蹭了蹭鼻子，让自己的大脑回到既定轨道。他略带夸张地皱起眉头义正严辞：“这么多年了啊龙哥，毛猴儿都能进化成人了，你怎么还在生吃活鱼呢！”
朱一龙却完全没意识到有何不妥，只在人慷慨激昂的埋怨后眨了两下眼睛。
那应该怎么吃呀？
“……哎哟！”白宇完全败下阵来，他努力在那汪深不可测的清泉边稳住身形，却终是又一次无法自拔地完全沉入泉底，“等着啊，不许先吃，我去弄点柴来生火。”
说着就要起身往树林里冲，却被朱一龙一把拉住了胳膊。
“生个火而已。”他说，“我来吧。”
14
细细的小火柱从人圆润的指尖一簇一簇地流泄而出，盘旋着，交织着，最后慢慢汇聚成一个浑圆的小球。白宇设想过龙从口中吐火，也猜测过他会用一个响指点燃整片藤网，可万万没想到，龙的火球会成形得这么温吞，柔和到四周裹起了一层奶白的光晕。那团小火球从指尖被他一拢一放地移到了掌心，隔着淡淡的光辉，似是捧了一团无形的力。
就在白宇思考该如何用这团圆不溜秋的小东西烤鱼时，朱一龙侧过脸来问道：“需要什么样的火？”
“大一点的吧，旺一点。”
瞬间，那团被裹在光中的火球随着突然抻平的五指，骤然于掌心中爆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焰。火舌险些舔到凑上前去的白宇。骑士看得都傻了眼，等龙先生把火移上随手拾来的苔藓，又用藤网掉下的几根细藤栓好了鱼头鱼尾，白宇才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接过朱一龙递上来的藤条系鱼，一面在火上烤着，一面抒发感叹：
“我的天，太帅了啊我龙哥！”
朱一龙却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起来：
“这个没什么，”然后越过火光，直截了当地阐明自己与之对应的想法，“你也帅。”
白宇差点没一头栽进火里。
你说你，一条龙，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烤好的鱼肉散发出的喷香气味，是千年的巨龙从未曾闻到过的。
他或许早就知道这种方法，在千百年属于或不属于他的记忆里总能见过，但之前他从没动过如此处理食物的念头，反正都要进到腹中，形式与过程并不重要。
“怎么样，怎么样？”吃得两眼放光的白骑士故意舔着嘴唇问他。
于是他在对方刚才拎过来的鱼身上咬下一口。
齿缝中紧致酥香的口感也成了新奇的享受，他也不懂龙的味觉到底与人类一不一致，但白宇说肯定比生的好吃，那这种新鲜的口感就是比生的好吃。
他这才知道，人类所说的腥味是什么，鲜味又是什么。麻烦的形式化过场走完一圈，好像也并没有感到厌烦。这些从前认为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像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虽然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但若说要较真去找，那便是自己在迁就身边这位人类的生活方式。
好像那些群居的生物们，管这种感觉叫羁绊感。
风从八方吹向大海，带潮水洗过一遍又一遍凋零与蓬勃。他看那浪快把尖利的礁石磨平，自己终于不再与影子作伴。
他觉得奇怪，像整个已知甚久世界突然变得黯淡，而唯一发光的却是对面那个所知甚少的人。
世间万物本是客旅，此刻更沦为一人的陪衬。
化作人形的龙感到左胸口中有什么跳得那么唐突。
“嘿嘿，没骗你吧！这样更好吃对不对？”
那人凑上来一把揽过自己的肩头，像在骑士学校的宴会上尽兴时揽那些同僚。动作自然而大方，笑容纯粹而真诚。
人类管左胸口中的那个器官，称为心脏。
“……嗯。”
活了千年的龙，这一刻才真切体会到这个小小器官的存在。
它跳动的速度比疾飞与疾跑后都快上那么一点。
对于人类来说，这也是正常的吧？